谁也没想到，这么平凡的地方居然也会出现死人的事儿。
而且，排除了自杀的话，那岂不就差点名了说是他杀？
“不对，只是排除自杀而已，说不定是意外呢？”老板娘冯鑫冷静分析：“警察也说是他杀不是吗？对吧老庄？”
她看向庄海凛，后者却紧紧盯着手机一言不发。
“老庄？”冯鑫再次试探着问了一句，后者依旧没有回应，她不由得看向了自己丈夫，凑近耳边嘀咕道：“老庄这是怎么了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啊？”
“不知道，或许知道内情？”郭新宇也觉得有些奇怪。
忽然，庄海凛将手机交还老板，头也不会地起身离开：“我去工作了！”
走出待客室，他径直朝工位走去。
随着脚步越来越快，他的心跳也开始加快。
看到那条新闻，他不知道为什么，忽然就想到了早上出去下午才回来的余凡。
出去收个快递带点工具，比如带把小刀开箱什么的无可厚非，但关键在于，余凡离开时除了工具以外，还带了好几根小臂长短的铁条。
一起公事了4年，庄海凛十分确定余凡不是那种作恶多端的劣徒，反而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哥哥，为了自己负担妹妹的学费以及开销拼命找工作，甚至不惜将自己怀有特殊能力暴露出来的程度。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凶手？
当时庄海凛却忍不住往这边想，因为今天余凡实在过于反常。
然而，在真正来到余凡身前，看着自己徒弟眉间紧皱以及轻缓的呼吸声，庄海凛还是放下了手，打消了吵醒他的念头。
不过，在他放下手后，余凡便忽然睁开眼睛，“师傅，怎么了？”
说着，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，眉间的疲态根本藏不住。
“这……”庄海凛想了想，拿出手机自己搜了一边，很快就搜到了那篇新闻。
确认不是什么恶搞之后，他才忍不住问道：“小凡啊，你今天出去真的是收快递去了吗？”
余凡认真地点点头，虽然有些特殊，但应该也算是快递吧？
庄海凛沉思几秒，低头看着坐在轮胎上的余凡，再次委婉地问道：“你今天有没有去过临江桥？”
“……是出什么事了吗？”都问道这情况了，就算余凡再傻也听出来庄海凛话里有话了。
“唉……你自己看吧。”庄海凛深吸一口气，将手机交到了余凡手上。
余凡快速浏览了一遍，同样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，神色不变：“我认识这家伙，今天也确实是去见他了。”
他有些惋惜地摇摇头：【没想到这群家伙做的这么绝……】
而余凡的话却直接着实了庄海凛心中的猜测，他忍不住指着余凡喝道：“你你你！你怎么可以为了钱做出这种事！”
“啊？”余凡疑惑地看向庄海凛：“师傅，你以为是我干的？”
庄海凛顿了一下，刚鼓起的气焰顿时蔫了下去：“不是吗？”
余凡忍不住对自己师傅举起了中指，“我是那种人吗？”
“那是怎么回事？”庄海凛没在意那国际标准手势，只是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机：“你都说了之前是去见他了，结果他现在人都没了，总不可能你们两个一分开他就出意外了吧？”
【大概率不是意外。】余凡心中补充了一句，看向庄海凛：“我可以去查监控证明，他将快递交给我之后咱们就分开了，我也带着东西回家了，过了大概半小时之后才从家里出来，并且出来就直接到这边了。”
但突然，他顿了一下，随后耸拉着肩膀叹了口气：“不过，警察查了周围监控肯定会将我列为头号嫌犯吧，到时候……唔，应该不用到时候，很快就应该有警察顺着找过来了才对。”
话音刚落，汽修厂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。
师徒俩看向大门，正好发现两辆警车停在了门前。
听到声音的老板夫妻俩也闻声从待客室中走过去。
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但郭新宇脸色一变，换上了满满的笑容迎了上去：“警察同志啊，怎么有空到这来啊？事要修车吗？”
车门打开，两位警察下车，看了眼挂着职业笑容的郭新宇摇摇头道：“你们厂里是不是有个叫余凡的？”
“啊？对对对。”郭新宇客气道：“就在厂里干活呢，要我去带他过来吗？”
两位警察对视一眼，看向郭新宇点头道：“麻烦你叫他出来一下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郭新宇嘴上应着，但脚却动都没动一下，反而小声问道：“我可以问一问，他是不是犯啥事儿了？”
说着，他拍拍胸口道：“那孩子平时很乖的，上班也勤快，家里还有个妹妹要供着上学，是绝对不会犯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的！”
警察看了眼一样，没有说话，反而将视线看向了他的后面。
就在郭新宇心中疑惑时，余凡有些腼腆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：“老板，您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郭新宇转身看去，发现余凡和庄海凛已经来到了他身后：“小凡你——”
余凡手指放到嘴前：“嘘——”
随即，他看向警察道：“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警察看了眼余凡，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，“余凡是吧？”
余凡十分平静地回了一句：“是的。”
“我们怀疑你和今天发生的临江桥死者的死因有关，请你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。”
“好。”余凡爽快地答应下来，让两位警察有些意外，但他们还是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：“那就上车吧。”
余凡点点头，他转过身看向老板夫妻：“抱歉离开一会。”
接着，他又看向庄海凛道：“师傅，B柱和C柱都修好了。”
庄海凛点点头，沉声道：“我检查完了就丢给喷漆那边上腻子。”
余凡这才爬进车里。
忽然，车窗被放了下来，余凡从中探出半个头道：“我工作可是做完了！可不能扣我工资啊！”
接着，警车启动扬长而去。
直到这时，郭新宇才忽然看向了庄海凛结巴道：“老老老老庄啊，警察察说的事事事，他他他——”
虽然老板话都没说全，但庄海凛知道他想问什么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庄海凛摇摇头：“但我相信他。”
警车上，余凡看着背后的汽修厂变成小黑点后，他才转过身，脸色平静道：“警察同志，临江区派出所好像不是走这边的吧？”
坐在副驾的警察正在翻看着文件，头也不回地解释道：“这事儿有些复杂，你会被直接送到市公安局接受问询，届时请配合录好口供……咦？”
他回过头，诧异地看了眼余凡，那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。
而余凡则直接闭上了双眼，闭目养神。
他好像知道接下来要见的是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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